之味

每個地方的清晨都有其味道。

北上往清邁的火車，在山野間的窄軌車道上劃破清晨，乘客可在車內下層的大軟卧，隔著玻璃，感受天還未完全亮起來的甜美，視覺上的模糊，把整個窗外的景色都變得不實在。當天全亮起來後，離開帶著庸懶氣息的空調車廂，走到兩卡列車的中間，打開車門，感覺身體成為大自然的一部分。窄軌火車開得小心翼翼，雙手握著梯子兩旁的扶手，迎著火車前進的方向，甜美撲面而來。山間田野間的景色，偶爾混著火車噴出來的煙味，是種不協調的衝擊，於是我躲回去。

在清邁短暫停留了兩天，簡直不算是旅行，只是完成了一項任務。所以，我一定會以適當的節奏重來一趟！

晨早六時的清邁，形單隻影的和尚走在滿街都是服務旅客的店舖前，在這些店子中間穿插的小巷裡，是當地百姓的住所，他們仍會把握機會誠心布施。清邁有點像泰國的縮影，旅遊發達，旅客往來，各式的商業交易，各取所好，但清邁好，泰國也好，他們內心仍是一片樂觀虔誠的。站在馬路旁等車，想著昨晚這裡人聲鼎沸的市集，時空挪移，不可思議。夜色把晚上的商業味都洗去，剩下小鎮般的恬靜之味。

由素可泰南下曼谷的長途夜車，半夜時份把我送回曼谷，我再和幾位老外雇車到了背包客的天堂 -- 考山路，這時不到清晨五時， 天仍是黑。

年青男女嘻哈達旦，中年男人左擁右抱，亞裔女人妖豔拉扯，街上充斥著一片啤酒的苦澀味和墮落之味。五時半，人影晃動，路上的熱鬧場面令人混淆。坐在24小時營業的快餐店，身邊的都是一些剛由巴士站或火車站前來的背包客。精神不抖擻，啖著無味的漢堡，我就跟那些人一樣，等待陽光的發落。